抚剑独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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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失败做鸽子成功的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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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司马】葡萄花(花吐症梗)

复健摸鱼

有一些曹荀

OOC是免不了了


邺城每年都会下雪。曹丕自小跟随父亲辗转于军旅,每年迎接初雪的地点也都不同,记忆里唯一一次没有雪的冬天是建安十五年长江畔的大火,所以曹丕宁愿年年有雪。古人咏雪多悲词,曹丕却觉得初雪并不肃杀,甚至带上了几分俏皮可爱的灵气,雪刚落下尚未被车辙脚印弄脏时,天地白茫茫一片,才配得上天与地囊括寰宇之意境。


“也许是因为观雪之人心境不同。”司马懿如此回应曹丕的感慨。


的确,经过暗中较量的夺嫡之争,曹丕终于在建安二十二年成为了魏太子,仿佛之前所有的长夜低叹都作古成灰,甚至不一定发生过。现在的曹丕看着雪也能笑出来,笑着笑着却又想到这年瘟疫夺去了多少友人的性命,他们也成了过去里的灰烬。他本是看到初雪缓缓落下,欣喜得走到屋外,任凭雪花落在自己脸上而后浸湿了衣襟也没觉得寒冷,此刻想到故友却突然打了个寒颤,良辰美景佳事如雪,落在手上是握不住的。


突如其来的寒意让曹丕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紧接着咳嗽起来,他掩嘴弯腰咳得很厉害,似乎是要把心肺都吐出来,许久才缓过来。太子中庶子司马懿担心他因风雪受害,从屋里抱了件貂皮斗篷出来,正好看见曹丕直起身,有零星白色从他手中落下,司马懿只当是雪没太在意。他正欲用斗篷将曹丕裹个严严实实,对方却主动接过斗篷说了些“不敢劳烦”的鬼话。


不敢劳烦?司马懿扯了扯嘴角,恭敬回到:“懿有幸牵为太子中庶子,既为太子下属,谈何劳烦。”


曹丕没说话,只是裹在斗篷里看着司马懿,像是抗议说“我可从没把你当下属看”,司马懿心内却想,当初敢让文学掾洗葡萄的学生也不知是谁。曹丕开口想剖白一番心意,“先生”二字才说完就又咳了起来。这次司马懿看清楚了,自他嘴里落出来的是不是雪而是点点白渣,司马懿赶紧伸手接住那东西,太过着急而堪堪抚上曹丕脸颊,他顾不上失礼,仔细端详手中似雪花的白渣,却不知道这般不起眼的东西究竟是什么,渐渐与飞雪冰渣混为一体分不出区别了。


生病的人自己倒是突然来了兴致,未做思量地牵起司马懿的手,认真研究了一会儿自己咳出来的东西,恍然大悟道:“是葡萄花啊。”说话之时嘴角又滚出几点雪白,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场初雪都是从魏太子嘴里喷出来的。


“葡萄有花?”司马懿挑眉。


“无花何来果。只是葡萄花小得可怜,在绿叶间毫不起眼,世人便不知其存在了。”曹丕说着笑起来,仿佛自己对葡萄花的故事极有共鸣。


那点点雪白落在他自己手心上,反倒比血更怪诞诡奇,触目惊心。曹丕毫不介意地覆手将花洒在地上:“事已至此,我必须向先生坦白了,我已咳了好些天,之前倒并不上心到底是个什么毛病,不过既然是花这等荒诞之事,也许时日无多了。”


“太子这是说什么话。”司马懿心中一悸,他的确曾听闻有一怪病咳嗽伴花,无药可医但也偶有痊愈者。至于他自己,他绝不希望曹丕就这样死了,否则前些时候的种种难道无疾而终吗?他凝视着曹丕不知是因为咳嗽还是寒风而发红的脸颊:“太子放心,懿定会尽力帮太子寻得良医治好此病。”


“先生,”曹丕绝望地摇了摇头,“这不是病,我算是想明白了,一定是几月前我吃了好些葡萄没吐籽,现在它们在我肚子里生根发芽,都已经开花,恐怕就剩结果了!”


司马懿压住怒气道:“离春天还早得很,哪有冬日开花的道理。请太子保重身体,懿即刻去请医生。”


曹丕摆摆手制止了他:“如果真如先生所说是病,医生也不见得能治好。那华佗所能治我父亲头风,提出要开头颅,搞不好这群医生也会说要开我肚腹来治我吐花。待我修书几封,问问博闻广识之士是否听闻过这样的怪病再做决定吧。”


说到博闻广识,曹丕决定去找钟繇相国。一是因为,钟繇一直喜欢给他们讲各种奇闻逸事,半虚半真谁也不知。二是因为,曹丕和钟繇关系好。曹丕比较看重其中的第二点。


钟繇没有辜负曹丕对他的期待,在长久的叹息后告诉他了一个惊天故事:荀令君曾患此病。


曹丕吓得咳出来好大一团葡萄花,让钟繇的书房像是也下了一场大雪。钟繇再三强调决不可把此事告诉他人,曹丕以名誉担保后,才将整件事缓缓道来。


官渡之战时,荀彧坐镇许昌,大病一场,咳出来的却是朵朵茶蘼,洁白胜雪。都说荀令君留香三日不散,世人只当是王佐异象。然而咳嗽一直没有好转,荀彧身体也是每况愈下,曹操在前线已是艰难,为了防止朝野上下军心动摇,荀彧仍强撑着主政,不让曹操知道一星半点自己病重的消息。直到半年之后曹操大破袁绍凯旋而归,荀彧才奇迹般地康复了。


“所以……令君究竟何以康复?”曹丕不解,“难道是因为官渡之战毫神费心过度,所以战事一平自然痊愈?”


钟繇高深莫测地压低了声音道:“倘若如此,在获胜消息传回许昌时就该有所好转,然而文若的确是见到魏王本人后才初见起色。病因不在事,在人。”


在人……曹丕低头细细品味钟繇的言下之意,想得越深就越不敢想。曹操于荀彧,算什么人?难道仅仅是见到曹操,就可以使荀彧的病好起来?这个问题曹丕隐隐约约有一个不敢说的答案。他浑浑噩噩地辞别了钟繇,回到自己府上,迎头赶上司马懿。


司马懿是一个沉得住气的人,所以他很少慌乱,即使慌乱也绝不会显露在外。然而当他看见曹丕下车时咳出来的葡萄花,明显脚步一紧几乎是冲上来扶住了曹丕,还险些被台阶绊倒,踉跄一下才稳住了身形。


病患还有心情与他玩笑:“先生何必行此大礼!”


司马懿无心与他戏谑:“钟相国可有给出什么对策?”


曹丕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能嘟囔着“进屋再说”。他反手握住司马懿企图搀扶他的手,对方明显愣了一下,但仍没有抽出手。前几日的初雪已经停了,这个时候的雪还积不起来,天气却的确很冷了,司马懿的手露在外面像冰块似的,曹丕的脑子里突然没了什么花啊病啊父亲和荀令君不得不说的故事啊,只剩下想给司马懿做个手笼。


进屋坐定后,曹丕皱眉半晌,才打定主意开口:“此病只有心爱之人能解。”


说完他就后悔了,心爱之人太肤浅,可是世间也无词汇可以描述敬过知己、亲过家人、深过夫妻的感情。以爱来命名这种关系,就如以一滩水来描写汪洋一般荒谬可笑。


司马懿倒是不知他的心思,只是垂首道:“那么太子可尽快召集府上女眷,想必痊愈不会很难。”


女眷?曹丕试都不想试。他有爱妻宠妾,但却没有哪一个能接近灵魂伴侣。倘若世上真有那样一个人,曹丕的目光不由自主向坐在自己下手的司马懿飘去,倘若有一个举世无双的人……


曹丕的病自然没有好转,第二场冬雪却来势汹汹,司马懿不禁担忧曹丕再不好起来是否能撑得过这个冬天。他从没认为曹丕的生命是脆弱的,正相反,在战战兢兢的那些时日里,二公子显现出了惊人的坚韧。但是建安二十二年已经夺走了太多人的生命,谁又知道下一个会是谁?


生病的人觉得,无论是谁反正不会是自己,甚至在大雪时蜗在屋内烤羊肉。炭火上架着铁网,网格上一块肥美羊肉滋滋作响,白色油脂融成香气萦绕在梁上,这般珍馐只消一点粗盐就足矣让人垂涎欲滴。面对此等美食,司马懿的脸色却没好到哪里去,因为烤羊肉的人一边兴致勃勃撒着盐,一面咳出来葡萄花,像是窗外肆虐的冰渣子都渗进了屋内。


曹丕拔出佩剑,割下一块羊肉递给司马懿,肉的确烤得恰到好处,外酥里嫩,唇齿留香。司马懿见曹丕不顾嗓子里冒出来的葡萄花,对着羊肉大快朵颐,实在看不下去了:“太子的病仍没有起色吗,要是太子心爱之人不能轻易见到,懿也尽所能助太子一臂之力。”


曹丕玩味地笑起来:“先生为何如此担心我?”


司马懿正欲答是分内之事,可是他也知道并非如此。如果说他不希望曹操死,自然是因为魏王的存在可以保证他的利益,而如果魏王突然死亡,权力交接时难以确保不出疏漏。但是他不希望曹丕死,是完全不同的理由,是与他自身毫无关系的情感,他与曹丕虽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只是简单的希望曹丕活着。如果曹丕死了……单是想到这里,恐惧就找上门来。没有任何理性的理由,只可能是情感的迷雾,司马懿不敢去看透迷雾之后究竟是何答案。


曹丕放下羊肉,轻叹了口气,缓步走至司马懿身边坐下:“我已经知道了如何能治好此病,但是有一言想说与先生听。”


司马懿抬头看向他,手中还夹着吃了一半的羊肉,竟有些不知所措。


曹丕突然明白他什么也不需要说,层层叠叠的冬衣下,他握住了司马懿的手,嗓子里潜伏着的咳嗽突然消失了,司马懿在曹丕的嘴里尝到了最后一朵葡萄花。


彩蛋


曹操的确给荀彧寄过一个盒子,盒子里是茶蘼干花。


END.


所以花吐症的精华在于表白,但是我根本不会写表白?!葡萄花和茶蘼大概是丕司马/曹荀爱情的特点总结【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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