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剑独行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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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人失败做鸽子成功的夜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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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丕司马】宫城

OOC有

复健失败系列

文笔?不存在的!


五月的洛阳已热得不成样子,纵使缣總绡繐轻薄如雪也敌不住烈日当空熏风迎面,洛阳城内宴饮应酬都随着初夏炎热而减少了,在府中廊下乘凉的司马懿听闻此事只是在心底暗自发笑,数日前朝中传出当今天子身染微疾的消息,再有一月前鲍勋之事,此等关头还敢大宴宾客恐怕就是不想要脑袋了。司马懿怔怔盯着庭中绿树出神,也不知曹丕的病究竟是怎么回事,始终不见好。他也有好几日没见到曹丕了,这人长于军旅能文善武,往日身子也算硬朗……司马懿强压下心底不详的预感,然而所有征兆指向的答案十分明显。


“抚军大将军,陛下口谕,请您同中军大将军、镇东大将军一道入宫见驾。”


这道旨意让司马懿浑身一震,果然不出他所料,曹丕已是病入膏肓,否则以他的作风绝不会召见重臣。


“备车,我即刻入宫。”


这将不是他第一次经历君主的死亡,曹操去世时的丧事还算他一手操办的,如何确保权力的接替他是最清楚不过,不过是把建安二十五年的事再做一遍罢了。车过第一道宫门时司马懿才意识到自己一路上一直攥着拳头,此刻掌心已微微刺痛了,他本不该如此的,理智叫嚣着告诫他本不该——


“司马大人,止车门到了。”驾车人出言提醒道。


司马懿闻言下车,顶着正午烈日往第三道宫门走去,平日上朝天天走的路突然变得十分漫长,重兵把守的宫门连一丝风都吹不进来,他一步一步向前走,心脏愈跳愈快竟是有几分慌乱,掌心的汗在提醒他究竟是什么让他害怕,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径直走向崇华殿,他从未像此时一般急切想看见曹丕活生生地在他面前。


崇华殿内,曹真与陈群也刚到,曹丕勉强支撑着端坐于案前,华服锦衣却难掩病容,唯一双眼眸依然明亮。


“朕病重多日,无药可医,知大限已至,故召见诸位。”难以想象一个年近不惑之年的人声音竟会如此沙哑破败,似燃烧殆尽的炭火,曹丕停下来剧烈咳嗽了几声,一旁的内侍急忙捧上手绢,曹丕摆摆手拒绝了,深吸了口气才缓下来。司马懿瞥见曹真眼角已有泪痕,也难怪,这俩算是打小一同长大的族兄弟,南皮宴饮也好邺城狩猎也罢,曹丕最快乐的回忆里都有曹真的身影,他若逝去,南皮之游便只存于三人记忆了,如何不哀。


“朕有幸得能臣将帅如诸位,共谋天下。诸位都是大魏股肱之臣,太子年少,还望诸位用心辅佐。”


司马懿三人长拜于地,齐声道:“臣等定尽心辅佐太子,效忠大魏。”


“如此朕便可安心去了。”曹丕长叹道,不留痕迹对上司马懿的目光,轻轻眨了眨眼,仿佛回到了还是五官中郎将的日子。


三位托孤大臣退出崇华殿,谁都没说话,在灼人的阳光下沉默不言朝宫门走去,君主的死是一回事,朋友的死是另一回事,这里的三个人于曹丕早已是亦臣亦友,亦师亦兄。死亡从来不是一件容易事,何况是亲近之人的死。


“司马大人,请留步。”一内侍叫住了司马懿,“尚书台有要事请您过去相议。”


司马懿在心底起疑,他已不录尚书事,为何此时让他前去?转念又想到刚才曹丕的眨眼,顿时豁然开朗,心底又喜又悲,跟着引路的内侍穿过重重宫阙,直到抬头瞧见嘉福殿,曹丕卧于榻上,见他进殿正欲起身,未料手臂突然失了力气跌在榻上,司马懿慌了神赶忙冲上去扶住他,曹丕手腕已是筋骨尽突,瘦得不成样子,几缕长发从耳畔垂下来,黑发中掺着刺目的银白如雪,那日他从受禅台上走下,也是两鬓染霜,司马懿只觉着自己五脏六腑全被揉在了一起,五味陈杂涌上心头却无法开口。


“先生……”曹丕伸手握住了司马懿的手,如此用力仿佛是为了抓住人世间最后一点可留恋的事物。


司马懿也握住了曹丕的手,那只他极为熟悉的手,他慢慢摩挲着那只手,无名指的指节因多年伏案书写而几乎变形,虎口和指根有习武练剑留下的茧子,他跪于榻前答道:“陛下,臣在。”


“我与常人无异,我也畏惧死亡,这么早逝去,我不甘呐……”曹丕嘴唇颤动轻声说。


司马懿在心底骂道,你若不说出来,谁看那《终制》都以为你早已大彻大悟不畏身后事了!归根到底,谁不怕呢?他越是想骂,又越是伤怀,曹丕在外人前矫情自饰了一辈子,始终是个人呐。


曹丕自嘲般喃喃道:“西蜀未定,孙权未除,我未及不惑之年却命不久矣,天命吗?”


“臣愿为大魏肝脑涂地,辅佐太子完成陛下心愿。”司马懿正欲长伏在地却被曹丕拉住了,时日不多的皇帝摇了摇头:“先生,此处仅有你我二人,我想见你不是为了听你表衷心。”


他如何不明白曹丕的心思,但他不能,此乃为人臣之本分,更是安身家之基础,曹丕怎么做是曹丕的事情——


“先生……”


“子桓。”司马懿抬眸望着被病痛折磨得不成样的人,他追随了十七年的人,他爱了十七年的人,唤出了自黄初元年起就再也没从他齿间滚落的那两个字,这两个字很好听,念出来仿佛在低吟一首婉转清雅的诗,只是这天下再没人能这样唤他。


病榻上的男人笑起来,像在邺城第一次舞剑给文学掾看时那样,让自己的手指滑到爱人的指间,十指相扣:“你要珍重。”


“你莫担忧。”司马懿有千言万语想说,你莫怕,我永远在这,天命将至我自会随你而去。但燥热的空气堵在喉头让他只能艰难地说出短短四个字,他靠近了些,与曹丕抵额相依,四目相接胜过万般情话。曹丕牵起两人相握的手吻了又吻,贴在脸颊合着眼,像难得任性的孩子一样不舍松开,直到司马懿感觉到手背有冰凉水珠,心下一惊,那是泪水。自曹操去世,这还是曹丕第一次哭,坐视所爱之人命不久矣却无可奈何,此般情景让司马懿心如刀绞,他多想像当年夺嫡时握着五官将的手告诉他一切都在掌控中他必将取得胜利,可他骗不了曹丕。


“朱建平曾说我会活到八十,我算是明白了,说的恐怕是昼夜都算上吧。”曹丕浅笑着望向司马懿,“若不是,我将这多出来的四十年赠与先生好不好?”


司马懿被气得不行,难得不掩怒气瞪向曹丕,这人总喜欢私下里说出些不过脑子的话来,天自有命谁要你那四十年,谁要白白多独活四十年!


曹丕自知失言,又吻了吻司马懿的手:“戏言而已,先生莫放在心上。”


两人又依偎了半晌,谁也没说话,这恐怕是最后一点相伴的时间了,他们相识十七年,其间聚少离多,但始终有个重逢的念想,这次却不同了。直到阳光变得不那么刺眼司马懿才出言:“陛下怕是乏了,臣先告退,陛下一定宽心。”他起身想行礼离开,曹丕却没松开手,眼睛里全是不舍,司马懿俯下身在他额上印下一吻,复又在他耳边轻声道:“子桓,我心匪石,不可转也。”


曹丕松开了手,司马懿没有回头一路往宫门走去,越走越慢却不敢停下,他若迟疑必会想陪在曹丕身边直到他撒手人寰,可他不能,否则会坐稳司马家有不臣之心的猜测。阳光将城门染上几分金色,他却只觉得寒从心起,这一别便是最后的诀别了,从此只剩城北首阳山孤坟一座。


他走出宫城,已是泪流满面。


嘉平三年,司马懿闭上了眼睛,首阳山要多座坟了,希望曹丕不要介意。


Fin.


在汉魏故城乱走的时候的脑洞,太久没写文的我并不知道我在写啥,迷之言情真的很抱歉qwqHE=死的时候两人彼此相爱,嗯,没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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